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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快些 “皇後有孕,約不足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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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定遠公府正堂的地磚,衛薔擡腳邁進了地道之中。

地道中曾有的三具屍體早被清了出去,殘餘的惡臭也散了個七七八八,定遠軍打算將此處做倉庫屯糧以過冬。

機關的石門大開,衛薔一路走到了從前申榮藏寶之處。

“恭喜你走到這裏感受我給予的絕望。”

“我會在地獄聽見你的哀嚎。”

“在這個令人絕望無數次的時代,這是我為自己最後奏響的哀樂。”

“真難聽,真爽。”

這是衛茵也是顧予歌在拿走藏在這裏的黃金之後寫給申榮的話。

她以為申榮可能窮途末路跑回長安,她期待著申榮在跑回地庫之後的絕望,沒想到申榮根本沒有活著離開洛陽,幾經輾轉,這地庫的鑰匙與秘密一起流落到了韓重山父子手中。

符嬋率領一萬龍淵部重甲兵與李瑄所率一萬赤霄部騎兵聯手澆滅了盤踞耀州的竇茂餘部,衛薔已經決心在年前使過秦嶺取金州,速戰速決直逼荊州。

看著這些字,她就想讓自己能快些,再快些。

“家主,林管事已經進長安了。”

聽見衛清歌“咚咚咚”跑下來,衛薔轉身大聲道:“好,我這便上去。”

林重華奉命往蜀地換糧,北疆的面與麥都被她換成了蜀地的陳米,不僅足夠支應新占幾州的缺口,也足夠幫扶西北四州。

從月前,糧車便浩浩蕩蕩南北往來,林重華從蜀地回來也是因為換糧之事已經辦了妥當。

穿著深青色鬥篷的清瘦女子剛下馬,就見自家元帥快步走了出來。

“我們的大管家可算是回來了!”

“元帥!”林重華行了一禮,“換糧之事,財部管事林重華幸不辱命。”

擡起頭,林重華楞了一下,不等衛薔開口就說道:“元帥,您又瘦了。”

“你怎麽一見了我就說我瘦了,我前一陣回北疆可是被結結實實餵胖了,你奔波了大半年才是真瘦了。”

林重華今年三十有九,比越霓裳要大不少,今年先是南方三月時大雨暴風不絕,甘蔗減產,以甘蔗為原料的雪糖產量陡降,所謂南吳雪糖在南吳一糖難求,便有南吳世家動了心思,想要強占在南吳與南漢交界處的糖廠,林重華不放心,千裏迢迢從北疆趕去處理此事,接著是定遠軍新占的各州之地缺糧,林重華在南吳和吳越之地購糧又從閩地裝船北上送到幽州,再後來她又橫穿南吳、楚國到了蜀地換糧,一整年間在南方往來數次,可謂是盡心竭力救民之急。

拉著林重華一路進院子,衛薔笑著說道:“我信上與你說要建一部專司貿易往來之事,你手下可有什麽人能管了這事?”

“自然是有的,見了元帥的信我就將人列了個單子。”

眸光從國公府的墻上劃過,林重華深深一嘆:“元帥,您何日去祭拜顧師,可否帶我一道?”

衛薔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林重華。

“我妹妹一半葬在幽澗,一半葬在深海,我想去祭拜她一番,沒想到每日雜事填滿。”

一陣冷風吹著樹上的落葉,有人的心瞬間冰冷起來。

林重華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被衛薔拉住了。

“我知道是她叮囑了你不要說的,又如何能怪你?”

低著頭,林重華心中滿是歉疚,她從前與林琴瑟就是從長安與北疆間送信,這十幾年來每每見衛薔惦念自己的妹妹,她的心中便更難過十倍。

“元帥,您別怪顧師,她說過,若你知道她是在長安受苦的妹妹,別說十年,您一日都忍不下去。”

“我知道。”

衛薔轉身繼續往回走:“我不會為此事怪你,只是告訴你我知道了,你不必在費心遮掩,那穆移舟和顧青衣如今在側院,你若有閑暇可以去看看他們。”

“是,元帥。”

林重華知道衛薔的意思,穆移舟且不說,顧青衣對顧師忠心耿耿,守著從前的守心觀不肯稍離,這樣的人讓她為北疆做事也是難事。

與一張白紙一般遇到了顧予歌的顧青衣和顧寶珠不同,林重華遇到顧予歌已經是二十六歲剛剛被夫家趕出家門,偏偏阿娘去世親父意圖娶上官寡居之女為續弦,不願讓人知道他有個被夫家逐出家門的女兒,林重華只覺自己無路可走,投上終南山想要出家,不曾想入的卻是顧予歌的門庭。

那時的顧予歌不過十七歲,知道她能算賬會做生意,便給了她一千貫錢,讓她去經商,還給她換了姓名,改叫林重華。

林重華用錢在長安收廢棄不堪用的珠寶,修整重鑄之後將之賣到蜀地的興元府一帶,不少珠寶都是長安變亂之後人們潛入豪門深宅和皇宮裏找來的,只要能出手便可,賣得都甚是便宜。

不到三月,林重華幾次往返,一千貫成了萬貫,顧予歌便將其他生意也都給了林重華,那遍布大江南北的霄風閣正是她依著顧予歌的主意所建。

後來顧予歌身死,死前令林重華北上投衛薔,林重華在北疆與韋衍等人主持建起了財部,更在韋衍退下之後統領北疆財部至今,反倒是將霄風閣諸事幾乎都並入了財部一並處置。

在後堂將自己換糧的差事交代了清楚,林重華道:

“元帥,我在南吳聽說吳主身患重病,江州王楊源仁、撫州王楊源億皆有意北上歸江都。”

衛薔放下林重華給自己的冊子,垂眸想了想,道:

“楊源化的兒子今年才九歲,主少國疑,楊源仁、楊源億都曾隨著阿父東征西討,讓他們跪父兄容易,跪九歲的侄子可難。”

林重華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南吳若是真亂了起來我們更可取荊州。”

“寫信給在南吳的林璇璣,讓她盯緊此事。”

“卑職明白。”

“上月我還收到了林璇璣的信,聽說那沈無咎已經半年多沒有上朝,說是回巴蜀守孝,你在巴蜀可聽說了他的消息?”

“閬州確實有一戶姓沈的人家正在守孝,行事有些遮掩,看似尋常,我使人探過,內裏有百名甲士守著,聽說家中有個郎君,平時都在旁處,我也去過那沈氏目的,只見了一座碑上無字的新墳,大概真是從南吳回去的沈無咎。”

說起此事,林重華又想起一件事:“元帥,這是我接著收糧之時在南吳和巴蜀查探的十五年前罷官抄家一事,十五年前八月南吳池州太守沈昭被指私通吳越,楊勝恩下令抄家,其父南吳太傅沈契與其子失蹤,有人說他們逃亡吳越,我在吳越打聽過,未聞此事。”

“沈契?”衛薔讓人查此事就是為了查明那沈無咎的來歷,順便印證一下他是不是當年的沈秋辭,聽到沈契之名,她不禁想起了當年那位滿腹經綸的老者,若是他們沒有東逃吳越,而是向西進了大梁,倒極有可能是沈秋辭他們祖孫二人。

“十一年前楊源化殺父奪位,若沈無咎確實是沈昭之子,能被楊源化信重也不稀奇。”說完,衛薔的手指輕敲了兩下,“不留行之主何等奸猾之人,說不定雖然假稱在閬州守喪,實則已經潛入了大梁將行不義之事。”

坐在一旁的林重華眉頭微皺:“不留行在南吳聲名極壞,儼然是楊源化用以鏟除異己之利器,若是能剪除其頭腦,想來能讓楊源化的病再重幾分。”

“得找人去閬州看看……此事我交給……”

正在商議之時,衛薔突然看見衛清歌跑進了院中。

“家主,有幾位老人自稱是衛氏族老,想要見您。”

衛薔皺了一下眉頭,道:“讓他們去小廳,我這就過去。”

“是。”

初冬風冷,小廳內連個火盆也無,坐車進長安的數位老者連同護衛他們的青壯都覺清冷,又哪裏坐得下?

衛薔走進來的時候,他們紛紛落座。

他們坐著,衛薔站著,一時竟無人說話。

兩位帶頭的老者互相看了一眼,定遠公主枝素來謙遜,堂堂定遠公衛泫每次見了他們也都是先行禮,他們一時竟忘了眼前這人可與從前不同。

“哈……阿薔,多年不見,著實有你父兄之風采。”

側邊坐著的一位老者站起來迎向衛薔。

十數年不見,衛薔著實想不起眼前之人是誰,只見那人拉著衛薔的袖子竟哭了起來:

“阿泫阿錚死得好慘,阿薔啊,這些年苦了你了!”

老人哭起來氣息悠長,仿佛唱戲一般,衛薔反而想起了他是誰:“三叔公,多年不見了。”

“阿薔啊!咱們衛家是造了什麽孽!竟然讓那喪了良心的衛銘承了爵位,竟然幹出了不敬先人之事!阿薔啊,是三叔公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阿父啊!”

三叔公這般一哭,端坐主座的兩位老者臉拉得老長,衛術這般一哭,不是正罵他們主事的兩房不幹好事嗎?

“咳,老人失態,阿薔你別放在心上。”

一位老者剛說完話,只見那位“三叔公”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阿薔你承爵,按說得全家上下跪拜的,這一拜是三叔公欠了你,阿薔啊,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三叔公怎麽也想不出來,你從前那丁點大,如何苦熬到了今日啊!阿薔啊,三叔公愧對你父兄,愧對你祖父,愧對阿極大兄啊!”

衛薔的祖父衛極是初代定遠公衛奇長子,三叔公是祖父的三弟,以同輩排行稱“十七叔公”顯得不親近,衛泫就讓孩子們稱他做三叔公,隔房的便稱是大房、二房、三房……定遠公府一脈說是主枝,實則是六房。

十三歲已經比自己阿娘還高的衛薔將這唱念做打的三叔公扶了起來,到如今她如何不懂,這三叔公就是給其他各房的人來攪局的。

將老人拉了起來,衛薔道:“三叔公不必這般多禮。”

她話剛說完,就聽還坐在上座的老者笑著說:“對呀老三,你何必讓小輩為難?”

“小輩?”三叔公眼睛紅著,老鼻涕老眼淚掛著,看向其他人,他冷笑一聲,“我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衛家的家法大過了國法?”

其他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些年因皇後扶持,衛銘襲爵,先帝又不讓衛銘過繼給衛泫,大房越發自以為爵位是自家的,連同衛銘的阿父都以將軍之父自稱,衛銘被衛薔一箭射死,皇後因衛銘遷怒大房,歷年所受封賞全被褫奪。

衛銘的阿父也在去年冬天一命嗚呼。

盡管爵位回到了六房,可十幾年來養尊處優,大房的毛病哪裏是那麽好改的?這不一來,大房的兩位老太爺就坐在了主座上。

此時兩人怒瞪著衛術。

衛術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皮,哭了起來:“阿父啊,三郎對不起你!你為咱們衛家掙來了爵位,沒想到不僅養出了衛銘那喪了良心的,連老的都成了老不修,法理都不講了!”

一算年紀,三叔公比祖父小五歲,如今已經是年過八旬,讓這般的老人哭嚎維護,衛薔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拍了拍三叔公的肩膀,她笑著說道:“三叔公,您不必難過,如今的長安,我便是法理。”

小廳中登時一片死寂。

老人與青壯都看向了衛薔手中的刀。

三叔公一抹臉又笑了起來:

“各位老哥哥,老侄子,這下總該行禮了吧?”

衛家族老們行了一禮便匆匆而去,衛薔叫住了三叔公。

“阿薔啊,如今的衛家早不是當初的衛家,他們趙家打壓咱們全族,有本事的要麽沈寂無名,要麽郁郁而終,還有你五房兩位兄長幹脆投了蜀,唉……也只有我這般從小混到老的,怎麽也能活著。”

三叔公衛術雖然看著不著調,年輕時也是打過仗的,身上也領過將軍銜,只是當年衛奇生怕自己三個兒子都死在戰場上,勒令他回長安侍奉母親,當時皇帝還給衛術賜了個安樂伯的爵位,後來因衛術與人鬥雞鬥到打群架,衛奇便替他將爵位辭了,到如今八十多歲仍是腰板筆直,足可見年輕時身子的底子。

“三叔公放心,北疆與蜀國常有往來,這次能從蜀國換糧,還多虧衛釗、衛鐘兩位兄長周旋。”

聽衛薔這麽說,衛術的心放了下來,雖然衛銘著實不是個東西,他也不想偌大衛家再在他這個嫡親侄孫女身上吸血,可說到底是都是姓衛,他也怕衛薔從此對衛家上下都死了心,既然她還與衛家子弟往來,可見還是能念幾分情面的。

“唉。”嘆了一口氣,衛術緩緩坐下,他身後一十五六歲的少年連忙扶住他,“阿薔,衛銘襲爵之事,大房在其中出力不少,族學歸三房掌管,祭田歸四房掌管,偏偏都被大房奪了去,衛銘不成樣子,大房上下也如暴富之人一般不成器,還有二房,也成了大房的馬前卒。三叔公我雖然從小到大也沒成什麽事,至少知道如今的衛家要靠誰,聽說他們要來找你,裝瘋賣傻地擠了進來,沒想到阿薔著實是厲害的,一句話嚇得他們什麽都不敢說了。”

笑了兩聲,衛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個藍眼睛的少年將軍來替阿泫和阿雪修墳,我看見了,阿薔不光自己勇武,還能帶出來好部下,果然是阿極的孫女、阿泫的女兒,我便放心了。”

衛術生到八十多歲,送走了自己的親人無數,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心知這會是歷代定遠公中走得最高最遠的,心中欣喜又酸澀。

“三叔公若是覺得我帶的人還不錯,不如就將您膝下的孩子送過來給我,雖然並不會優待,可旁人打壓衛家,我是不會的。”

衛氏子弟世代從軍,就算被打壓十幾年想來也有些得用的,挑幾個小的能教的扔進軍營裏也算是她為她爹心心念念的衛家做了點事。

衛術大喜過望:“好呀!太好了!阿薔你看我這玔兒怎麽樣?族學不收女兒,她從小跟在我身邊,衛家槍學得不錯,我也就只有這一個曾孫女了。”

看著被衛術拉到了近前的“少年”,衛薔笑了:“好,三叔公信得過我,玔兒侄女我就收下了。”

“玔兒快給國公磕頭!從此你就是定遠軍一兵卒,你可知道?”

做男子打扮的少女跪下了給衛薔連磕了幾個頭。

三叔公走的時候,衛薔讓人給他安排了自己坐的木車,她的那輛木車是衛燕歌來長安殺了一個與竇茂勾結的文官所得,這文官甚是好享受,車裏內外都做得極精美,衛燕歌找北疆的匠人重修改制過之後就做衛薔的車駕。

只不過衛薔到了長安來去都是騎馬,第一個坐這雕花大車的人竟然是衛術。

一輛大車,兩隊定遠軍的龍淵重騎護送,讓衛術坐在車上大呼痛快。

“阿父、大兄、二兄、阿泫、阿錚……我苦熬到今日,終於能見衛家重振,阿薔有威更有恩,是明主之相,哈哈哈哈!”

他心知衛薔給自己這般體面是讓自己去壓制衛家其他人,他雖然一把老骨頭,兒子死了孫子走去當了游俠兒,他也得把主枝一脈給撐起來,不讓旁人再打衛家的主意。

衛玔兒今年十六,不知道是不是跟在這般的三叔公身邊久了,又或者是年少不在爹娘身邊,看著比同齡的長安少女都穩重些。

“除了槍法之外你還會做什麽?”

聽衛薔問自己,衛玔兒道:“回稟國公,四書五經只讀了個大概,我還會做飯、洗衣、繡花。”

倒是個全才樣子。

“衛氏的槍法學的最好的是行歌,符嬋的槍法也不錯,她如今還在耀州,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衛玔兒大喜過望,又要跪下給衛薔磕頭,被她攔住了。

“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清歌,平時你稱呼她清歌姐姐,正事的時候稱呼她衛大隊長。”

“是,還請清歌姐姐指教。”

“大、大隊長?”衛清歌指了指自己,眼睛都瞪大了。

衛薔看著她的樣子,笑著說:“等燕歌回來你就跟她去承影部,大隊長現在是虛銜,行不行全看你自己。”

她早答應了今年下半年讓衛清歌去軍中,沒想到一直拖到了現在。

抱著劍的少女幾乎要跳起來了,歡歡喜喜領著衛玔兒走了。

四下無人,衛薔嘆了口氣,她的失眠之癥還沒好,一天睡兩個時辰,看似精神還好,實則身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不僅胃口小了些,胸膛之中偶有失序也令人頗為不適。

清歌遍尋了長安的醫者,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開出來的藥與從前吃的差不多,同樣也設什麽成效。

如此又過了數日,衛燕歌帶回消息,金州確實有叛軍餘部流竄。

衛薔點龍泉部五千人命白龐帶人以除叛軍之名越過秦嶺進軍金州。

白龐斟酌之後走的是衛燕歌來回所走的子午道,此路要穿越險峻無比的子午谷,只有木棧為道卻是最近的路。

發兵之前,工布部派五人先行前往整修棧道,以保行軍通暢,

與此同時,衛薔又派赤霄部一萬人往東繞過秦嶺險峻之路途徑華州、陜州,穿過商州,衛薔給他們的安排是“若商州可得,便先得商州,守望金州,白龐力有不逮便發兵助之。”

兩軍開拔之時,衛薔讓林重華請了顧青衣和穆移舟來看,自己卻未與他們相談。

她要送的人太多了,包括承影部的三軍戰士之外,還有第一次單獨上戰場的衛清歌。

小姑娘一點傷懷之色也無,穿著承影部的黑衣黑甲就跟著衛燕歌顛顛兒走了。

回到居所,和衛玔兒一起解下了身上的鐵甲。

衛玔兒與嘰嘰喳喳的清歌和雨歌不一樣,每一句話仿佛都斟酌很久。

見衛薔坐在案前,她輕聲說:“元帥,我包了羊肉牢丸……是羊肉餃子,您還想吃些什麽?”

“餃子就夠了。”

衛薔擺擺手,將火盆裏的碳挑得旺了些,搓搓手開始批閱文書。

衛玔兒的羊肉餃子剛端上來,衛薔將將吃了兩顆,一封從洛陽來的急報先送到了衛薔的面前。

“皇後有孕,約不足兩月,恐非帝子。”

“咳。”衛薔差點兒被餃子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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